东汉时期,佛教开始传入中国内地。佛教建筑作为礼佛、拜佛之所和弘扬佛法的殿堂也在中国大地上传播开来。于是,佛祖释迦牟尼亦为愈来愈多的中国民众所认识、所接受。
东汉至东晋年间,佛教传入不久,这一时期的佛寺还保留着印度佛教建筑—浮屠寺的许多特征。印度浮屠寺的平面布局是以塔为中心,四周配以堂、阁。在印度,宝塔最初是供奉佛祖释迦牟尼佛骨舍利的坟冢,是佛教徒顶礼膜拜的对象,塔在佛教徒的心中是神圣的。因此塔位于寺的中央位置,成为寺的主体。最初的佛寺是以塔为中心,四周用堂、阁围成方形庭院,格局与印度佛寺无大异。只可惜这一时期的佛寺原始遗存尚无发现,我们今天看到的白马寺也因历尽沧桑,几兴几废,已远不是当年的佛寺了。
南北朝时,佛教信仰在统治阶层中大为盛行。随着统治阶层中大为盛行。随着统治者的大力提倡,许多僧徒成为权势者,拥有政治影响和经济实力。佛寺的数量和规模大大超过前代。
南北朝的前期,佛寺建筑基本上沿袭汉代的格局分布,仍以塔为中心建造寺院,周围配以附属建筑。其中的典型代表是北魏时的洛阳永宁寺。
永宁寺建于北魏熙平元年(516年),是当时著名的皇家寺院。寺内木制阁楼式高塔于永熙三年(534年)毁于大火,遗址在今河南省洛阳市东。这是一座气势宏伟的佛寺建筑,其中的百丈高塔更是雄伟壮观,令人惊叹。
1963年,考古工作者开始对永宁寺遗址进行勘察和发掘,基本证实了上述记载,并查明塔身正对东西两门,居于寺院的中央。在寺院北部还发现有一大型佛殿基址。可以看出,永宁寺已与笮融的浮屠祠有所不同,开始融进了一些中国固有的建筑形式。
到了北魏中晚期,以舍宅为寺的“功德”活动盛行,许多达官显贵纷纷将私人的住宅(多为四合院的平面布局)捐献出来改为寺院。这些佛寺“以前厅为佛殿,后堂为讲堂”,从此,外来的佛寺开始和中国传统的四合院建筑结合起来,使寺院中有了许多楼阁和花木,形成与前期迥然不同的风格,成为以后佛寺建筑格局的主流。
隋唐继承了北魏的院落式格局,佛寺布局以数重殿堂沿中轴线由南向北纵列,中间连以横廊,划分成几进院落,层层深入。从“三门”开始,主要建筑都坐落在南北中轴线上,东西两侧只是一些附属设施。早期在中轴线中心的佛塔已悄悄地被大殿所代替。实际上,这时的许多佛寺已经没有塔,即便有塔,也是在殿前左右置双塔或另辟塔院。此时塔的重要性已渐居佛殿之下,这与印度佛寺以塔为中心的做法有了很大的不同,至此佛寺汉化已迈出了一大步。
北宋和辽代的寺院基本上仍沿袭唐代的格局分布。至南宋时,禅宗盛行,禅宗寺院确立了“伽蓝七堂”的制度,所谓“伽蓝七堂”,是由七座不同功能的殿堂组成一正两厢的多进院落,缺一不可,否则不能称伽蓝。禅宗伽蓝七堂主要由山门、佛殿、说法堂、僧堂(禅堂)、厨库(调配食物之所)、西净(即厕所)和浴室等组成。僧堂、西净、浴室为禁语之所,故被称作三默堂。由于禅宗寺院的配置最具章法,其他宗派亦步亦趋,至此,佛寺建筑已完全汉化。
宋代,许多寺庙为招揽香客还定期举行“庙会”。“庙会”的盛行使中国寺庙充满了人间的生活气息,比起印度寺院列能吸引广大民众,这也使得佛教理加世俗化,更加贴近百姓。
明代以后一直到清代,佛寺的布局仍传承宋代的传统,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。人们今天看到的佛寺大多如此。
佛教在中国流行近2000年,经历了漫长的汉化过程。同样,佛寺在中国的演变也是外来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不断碰撞、不断融合的结果。以佛塔为中心的印度佛寺,在中国被改造成了以大殿为中心的寺庙,这只是表现形式的不同。事实上,释迦牟尼至高无上的地位并没有丝毫的改变。在众多的殿堂中,气势恢弘的大雄宝殿始终处在重中之重的位置,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在中国,除了汉式佛寺外,还有藏传佛教的喇嘛寺。与汉式寺院突出中轴线、讲究左右对称不同,喇嘛寺的总体或局部没有明显的轴线,但各殿堂排列有序,鳞次栉比,主次分明,重点突出。整个建筑的外形方方正正,厚重庄严。
喇嘛寺的建筑风格具有鲜明的藏文化特色,寺中建筑多为藏式平顶,主要殿堂则用金顶装饰。金顶为汉式歇山顶,覆以镏金铜板瓦,金光闪闪,富丽堂皇。藏式寺庙平顶、密柱、厚墙结构,以土石为主,木材为辅,外观如碉城堡。按密宗教义,经堂刷白色,寺墙刷红色,墙上开小窗或不开窗,内部幽暗,透出一种森然可畏,神秘莫测的气氛。建筑内部立柱多为方形,以便彩绘四方曼陀罗。柱子数目视殿堂大小喜用36、72、108、等,透射出密宗中的数字崇拜。殿堂内装饰着唐卡、酥油花和曼陀罗彩绘。
藏式殿堂中的“金瓦寺(殿)”糅合了汉、藏、天竺(古印度)风格。如云南中甸归化寺的金瓦寺,式样为汉式三重歇山顶殿式结构;但不用琉璃瓦,而用鎏金铜瓦,并用以法轮为脊饰的屋顶,这又是印度风格。这种汉、藏、天竺“三样式”风格,早在8世纪建成的桑耶寺(西藏的第一座佛寺)建筑上就得到充分体现,以后作为一个传统,普遍流行于藏传佛教的寺院设计中。
喇嘛寺的主要建筑有用于大集会和诵经的措钦大殿、名为“扎仓”的经学院、供奉各种佛像的“拉康”(佛殿)、各级活佛的“襄谦”(公署)、印经院以及喇嘛的生活区等。寺中还有塔,用于存放经文或安放喇嘛尸体。寺中的雕塑及绘画更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瑰宝,如布达拉宫的壁画就多达698幅,它们是西藏地方各派画师的杰作,堪称壁画大世界,喇嘛教至元朝大盛,后又受到明、清两朝特别是清朝皇帝的宠信,因此在西藏、青海、甘肃和内蒙古等地区建有数千所喇嘛寺。甚至京城里也建有喇嘛寺,如北京的白塔寺、雍和宫、黄寺等。
我国云南佛教是南传佛教、小乘佛教。多为傣式佛教。多为傣式佛殿。傣式佛殿结构分为基座、梁架、屋面三个部分,屋顶制作变化极多,以其优美窈窈的反角、庞大华丽的屋面形成自己特有的风格。
如勐海景真寺经堂(俗称八角亭),可以说是这类建筑工艺的集大成者。景真寺经堂建于1701年,通高15米,由座、身、顶三部分组成。基座平面为24边折角亚字形须弥座,开四门,墙内外镶各种彩色玻璃,并用金银粉印绘各种花卉、人物、吉禽瑞兽,光彩夺目。大屋顶按八个方向作八组十层人字坡悬山屋面,层层递升,层层收缩,攒为尖顶。各层檐角向上翘起,曲线优美,轻灵活泼.整座建筑玲珑华丽,精美绝伦.
其他著名佛寺如橄榄坝苏曼佛寺、勐遮曼垒佛寺、勐遮景真佛寺等,都是具备这种特点的建筑。
傣式寺庙为干栏式建筑,与当地民居风格是一致的。所谓“干栏”式建筑,是在竹(木)底架上建造高出地面的房屋,加上长脊短檐的大屋顶,皆为适应多雨、潮湿地区的需要而设计。“干栏”古称“葛栏”,源于有巢氏的“巢居”,这在河姆渡文化、马家浜文化、良渚文化中均有证明。有些地区出土的战国至汉的青铜器中也有“干栏”式模型。
佛教寺院在中国已有1400年的历史,虽几经磨难,但仍能经久不衰,香火不断。原因何在?世间钱财,只能济人燃眉之急,解人病患之痛,但无法熄灭人之贪欲;笃信佛法,则能进一步净化心灵,孕育法身慧命,使人断除烦恼,了生脱死,其影响可绵延不绝。可见,建造佛寺犹如建造学校,它是一个大学堂,授人以人生真谛,启发道德良知,修身养性,度众万千,故得以长盛不衰。